設計單位? 趙揚建筑工作室

項目地點? 云南迪慶

建成時間? 2024年6月

建筑面積? 1513平方米

撰文? 趙揚

序言

阿道夫·路斯名垂青史的文集《裝飾與罪惡》中有一篇不太起眼的短文——《大山里的建房守則》。這篇文章發(fā)表于1913年，屬于歐洲現(xiàn)代主義運動的早春。如果把它放到我們當下鄉(xiāng)村建設的百家爭鳴中，仍不失為允執(zhí)撅中的難得立場。中譯本讀下來，總覺得不像我所認識的路斯在說話。手上正好有Penguin Books的英譯本，于是就自己譯了一遍，好在它短。在講述香格里拉先鋒書店的設計之前，我想以這篇拙譯作為序言。

▲ 項目視頻? ?趙揚建筑工作室

走進項目現(xiàn)場

2022年春天，時任先鋒書店總經(jīng)理張瑞鋒帶我第一次踏足位于小中甸聯(lián)合村的這片項目選址時，我感覺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像這樣腳踏“大地”了。我長居大理，也因為工作的原因游走各方，近幾年已經(jīng)很少被自然景觀擊中。大理壩子上處處是大片的農(nóng)田，蒼山雄瑰，風云變幻都屬日常。也許是縱橫的阡陌，齊整的灰瓦白墻繼承下太多祖祖輩輩的安排，大理壩子能讓我們親近“土地”。往西往北三百公里的高原牧場上，又能讓我們感受“大地”。

香麗高速尚未修通的時候，從大理去香格里拉要在虎跳峽鎮(zhèn)跨過金沙江，然后沿著碩多崗河的溪谷一路向上攀爬。這密林中一小時的山路像是“仿佛若有光”的窄門，從悶濕的河谷一點點過渡到云層低垂的高原，平闊而深遠的小中甸牧場在眼前豁然展開。環(huán)抱的群山已經(jīng)沒有高聳的感覺，即使偶有山頭被積雪覆蓋，也只覺得它近。遠遠地回望，能看見哈巴雪山崢嶸的脊梁，但也幾乎是平視。牧場上無人放牧的牦牛，黑成剪影，低頭默默啃吃青草。

從214國道一個小岔口拐進吳公村的村道，幾百米后水泥路就到了盡頭。柵欄拉開，一條顛簸的土路帶我們進入聯(lián)合村牧場。剛被淺淺翻開的大地尚未插種，露出干凈的土褐色?？諝庥行┫”〉臅r候，鼻子才能感覺到它。馥郁清涼的淡香，沒有風，大地寂靜。嫩綠的青草、多肉而帶刺的地被和零星的野花，接過去就是一片浩瀚的松林。藏族并不過度馴化土地，這些青稞田和士豆地都是犁到哪兒算哪兒，好像是累了就停下來，停下來的地方不開墾了，就是自然。

牧場西側的邊界是寬闊的溝谷，冬春的枯水期蓄成了一個水庫。深碧色的水其實很淺，但看上去深邃冰涼。太安靜了，我們的談笑聲驚起一大群野鴨，同時拍打水面騰空躍起，上百對羽翅奮力撲扇，共鳴驚心動魄，像沉睡的大地打了一個哈欠。

要不是土地遼闊，這三棟彼此隔得老遠的藏房無論如何也不能算作一體。先鋒書店創(chuàng)始人錢小華能把他們串起來想象成一個書店，回頭看還是很佩服。

這三棟藏房屬于中甸地區(qū)常見的“閃片房”。關于這種經(jīng)典的藏民居形式，昆明理工大學的教授翟輝曾在他發(fā)表于2000年的《從傳統(tǒng)民居中尋找地區(qū)主義建筑的根一一以迪慶藏族民居為例》一文中做過詳細的介紹和分析?！伴W片房”獨見于雨雪豐沛的香格里拉高寒壩區(qū)，是藏族農(nóng)牧文明適應氣候環(huán)境，就地取材，因地制宜的典型代表。

“閃片房”在大地上構成聚落的方式和我們漢地的院落式民居很不一樣。因為用地相當闊綽，這些藏房的夯士院墻區(qū)隔開家院和大自然，而非區(qū)隔鄰我。每個房子似乎都是獨立地長在大地上，鄰里關系對這些聚落的形態(tài)影響很小。中甸地區(qū)的“閃片房”大致都順者壩子的方向坐北朝南，松散錯落地鋪陳于曠野，從天上看，像一群遷徙中的牦牛。

先鋒書店的這三核藏房也是如此，雖然都大致朝向東南，但是大概因為場地東高西低的細微起伏，每個房子為了盡可能減少土方量，適應局部的微地形各自擺出一個角度，真是灑脫。夯土墻當然是就地取材，壘一圈石基就起夯，圍出來的院子也不需要特別平整，反正地面上住的是牦牛，從牦牛的角度來看，這也算合理的安排。

第一次走進“閃片房”的院門，兩層通高的杉木大柱相得像希臘小神廟的石柱，甚至給我一個框架結構的錯覺。低頭鉆進牲口棚，內部的幾根木樁簡支在幾塊毛石上，從表面的削痕來看，這些木構件的加工應該只用了斧頭這唯一的工具。粗放、簡易，卻莫名地動人，讓我想起高迪立在“桂爾地下教堂”的那幾根玄武巖石柱。

我在想為什么藏族的木結構是一層蓋完后再起第二層（除了正立面那幾根大柱），每一層的柱子是彼此獨立的，第二層木柱子直接擱在第一層的木樓板上。結構的尺寸是象征性的：二層為人類和神佛而建造，這一層的柱子比下面牲口棚的木樁粗很多。頭重腳輕，明顯違背了力學常識。

我的第一個猜測是因為技術上的原始，不曉得木框架的受力原理和榫的構造講究，才會笨到在樓板上立柱。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應該，畢竟木框架體系在不遠的麗江就很普遍，如果藏民喜歡，早就采用了。后來我猜想這大概是源于藏文化世界觀的特點。牲畜和人并不生活在同一個世界，地面牲口層的木楞和樓板之上，隔出的是人類居住的平行宇宙，只能從外面檐廊的木梯才能抵達。

從二層的檐廊推開木門，一家人居住的室內也很幽暗。開在夯土墻上的窗洞很小，幾乎只能起到通風的作用。強烈的光束從火塘上方排煙的開口射下來，我才注意到屋頂?shù)摹伴W片”已多有損毀，像是被陽光撕開的裂隙?；鹛恋哪蠅ι侠L有“吉祥八寶”的紋飾，東側是嵌入墻體的神龕，北側是一個木雕裝飾更為精美的水亭（放置飲用水罐的地方），廳堂中央的“中柱”直徑有七八十厘米，其鎮(zhèn)宅的象征作用很是明顯，有點像我們漢地屋脊的正梁。

想到樓下頂著這顆“中柱”的木樁直徑還不到它三分之一，我踩了踩嘎吱作響的樓板，問肖鎮(zhèn)（原小中甸鎮(zhèn)長），這結實嗎？肖鎮(zhèn)讓我放心，說過年的時候五十多人擠在上面跳鍋莊的。這是一戶普通牧民的家，三棟藏房都是一模一樣的格局，電氣化之前的香格里拉，“閃片房”里的生活顯得寧靜而富足。

九月，我又跟錢老師來小中甸鎮(zhèn)簽合作協(xié)議。項目真的落地了，大家意氣風發(fā)，但都不說話，每個人自顧自地在地里狂走。夏未的香格里拉，白云涌動，大地豐饒。莊稼都已結穗，遍地的野花。在這彼此相隔四五十米的三棟藏房之間，我們在田野里摸索道路，往復折返，從遠近各種角度打量這斑駁的土墻長在大地上，如此簡單而優(yōu)雅?！伴W片房”當然也是這片士地的物產(chǎn)，就像遍地的青稞、藜麥、狼毒、格桑和松茸。我想，香格里拉先鋒書店不只三棟藏房，它是一片大地。

基本立場與策略

場地很動人，預算卻很有限，能從州里爭取到四百萬資金來做這個書店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。三個藏房，如果兩層都用起來，起碼有1200平方米，以每平方米三四千元的造價，這只能是一個改造項目。其實即使預算很闊綽，我也不認為存在任何理由去拆舊建新。這三棟藏房雖已老舊，但主體木構沒有蟲蛀腐壞，從結構受力上看也有相當?shù)娜哂?。三棟藏房完好地保留了電氣化時代以前香格里拉地區(qū)農(nóng)牧生活的場景，我們也有責任把它們當作中甸地區(qū)的文化遺產(chǎn)來活化利用，把藏房和旁邊的田野牧場本身當作一個人類學的文本，引導未來造訪書店的游客和讀者感受并理解這片大地。書店應該是知性的建筑。

從功能性的角度，這三個藏房主要毛病在于屋頂。“閃片房”的“木閃片”是用盛產(chǎn)于香格里拉大森林里的冷杉木制成。冷杉木“組織疏松、木紋順直；用楔劈法手工壁成一片片厚2—3厘米，寬約20厘米，長約90—120厘米的木片，即‘閃片’。劈后的‘閃片’板面有一條條自然的細長小溝，有利排水?！W片’直接覆蓋在木檁之上，交錯搭接，似今日之百葉，利于通風而不至漏雨?！W片’輕，抗凍性能好，翻修方便，使用周期長”。

翟輝對“閃片”的贊美是基于工業(yè)時代以前，以當?shù)赜邢薜慕ㄖ夹g條件而言的。和他二十年前的研究相比，甚至和十年前我們剛剛在云南開啟的“地域性”實踐相比，今時今日，“地方性建造”的很多前提都發(fā)生了變化。以中甸地區(qū)為例，大多數(shù)新建藏房的坡屋面都已經(jīng)被輕質的鐵皮頂替代，“閃片”已經(jīng)退化成裝飾性或“風貌性”的存在?！澳鹃W片”雖有諸多好處，但畢竟會腐壞。當?shù)孛耖g甚至有一種說法：祖輩蓋的房子越大，子孫的負擔越大。主要就是因為“木閃片”其實價格不菲，維修更換是一個長期的負擔。先鋒書店的三棟藏房就是因為長期閑置失修，“閃片”屋頂早已千瘡百孔，無法抵御雨雪的侵蝕，以至于部分夯土墻都有開裂坍塌的跡象。

香格里拉美麗，但也很嚴酷。每年的11月就進入寒冷的冬季，直到來年4月大地才緩慢復蘇。等到高原重新披上綠色，就已經(jīng)是5月了。6、7、8三個月是雨季，雨水充沛，很多時候天空都被厚實的云層覆益，直到傍晚才能放睛，即使是在夏天，也會偶爾感覺到濕冷。高原陽光強烈，冬季經(jīng)常睛空萬里，新式的藏房民居都已經(jīng)發(fā)展出成熟的陽光房體系。常見的做法是用玻璃把整個朝南的院子罩起來，形成一個大溫室來給房子內部加溫。這種做法近幾年越發(fā)普及和成熟，以至于在作為州府的香格里拉市，陽光房已經(jīng)成為所有新建民居的標配。這種我們可以稱之為當代鄉(xiāng)土建筑的做法，啟發(fā)了我們改造這三個藏房的主要策略。

“Performative”這個詞，口語化地翻譯成“管用”，是這個改造項目的基本立場。主體木結構完好，那就盡量保留；夯土墻能遮蔽風雨，其熱工性能優(yōu)越，那就把破損坍塌的地方修補一下也保留下來；屋頂已經(jīng)損毀，傳統(tǒng)的“木閃片”屋頂體系也已經(jīng)被時代地棄，那也不必多愁善感，用一個新的體系來替代它。

從藏房到書店，建筑的使用場景從牧民的家屋變成了公共空間。首先要改善室內過于幽暗的狀態(tài)，讓更多的陽光進入建筑內部。民間的經(jīng)驗已經(jīng)證明，陽光房適合香格里拉漫長的冬季，于是我們決定在藏房原來的木結構上直接放置一個輕鋼結構的屋頂，用可以選擇透光度的陽光板替代“木閃片”，然后在陽光板下設置電動窗簾，根據(jù)天氣條件來調節(jié)進入室內的光線。屋面的坡度遵照“閃片房”的原始形態(tài)，坡屋頂深遠的出挑也要保留，才能繼續(xù)保護夯土墻不受雨水侵害。這樣從外觀上看，藏房長在大地上的姿態(tài)沒有明顯的改變，只是屋面的材料更輕薄一點。

曾經(jīng)隱藏在暗處的家屋突然沐浴在陽光里，傳統(tǒng)藏房里的生活現(xiàn)場像博物館里的藏品被打亮，同時又轉化為另一種公共性的日常。我想這可以成為一個鄉(xiāng)村書店最恰如其分的表達。

適應性改造

錢老師把三個藏房從東到西分別定義為書店、文創(chuàng)品店和咖啡館。我們于是根據(jù)這三種不同的使用需求來修改藏房原有的空間。書店需要一個一錘定音的大空間，以一個“文字廟宇”（于堅語）的空間表情來回應到訪者的期待。

雖然吳公村距離高鐵站和高速路口都只有半小時的車程，但小中甸還沒有成為一個流量密集的目的地，大多數(shù)客人都是專程探訪。我們于是在第一個藏房的中心切出一個兩層挑高的中庭，書架貼墻而立，周圍的木結構形成二層的跑馬廊，所有的書籍都在近人尺度，方便取閱。

文創(chuàng)品店不需要很大的面積，于是我們把它設置在第二個藏房的二樓，整個地面層包括庭院的空間都設計為書店員工的生活區(qū)。為了保證員工宿舍的通風和采光效果，緊貼西側背墻的一跨樓板也被拆除，形成一個窄長的室內天井。

咖啡館需要強化其經(jīng)營屬性，二層空間明亮舒適但不夠用；地面層的牲口棚太矮，幽閉而壓抑。于是我們把牲口棚的地面挖下去45厘米，夯土墻底部基礎放大一圈兒成為坐凳，原來用作柱礎的石墩被新澆筑的混凝土方墩承托起來，牲口棚因此意外地收獲了一個被托舉陳列的效果。咖啡館不需要完整的大空間，老藏房的房間劃分正好為咖啡館提供了空間分區(qū)和空間場景，尤其是火塘周圍的起居空間一一神龕、壁畫、木制窗套和水亭一一本身就耐人尋味。

流線與景觀

“閃片房”南立面的夯士墻上鑲嵌了一個井干式的木盒子，作為谷倉使用（夯土墻不透氣，所以用木刻楞式的外殼來確保谷倉的通風效果）。谷倉拆除后，夯土墻上就留下一個三米多寬的洞口，我于是想到在這個位置做一個混凝土廊道，可以引導客人從書店二層走出來，從高處緩緩接近大地。

這簡單的儀式感的確篡改了老藏房和大地的關系，但我認為是恰當?shù)模惺艽蟮睾腕w驗藏房同樣重要。即使僅從使用的角度來看，藏房彼此距離太遠（書店和文創(chuàng)品店間距56米，文創(chuàng)品店和咖啡館間距38米），如何把三個房子串在一起成為一個連續(xù)的體驗，也是這個改造要思考的重點。

為了避開農(nóng)田，書店的廊道探出去又折彎回來，在庭院大門處著陸，然后沿著田畦向南走到一個戶外平臺。這里原來就有一道矮墻，像是某種界定邊界的存在。這個位置和三個藏房都拉開了距離，提供了一個回望全局的角度。然后再向西接近文創(chuàng)品店，爬半層臺階可上露臺，從這里可俯觀連綿的松林一直蔓延到遠處的哈巴雪山。穿過文創(chuàng)店的室內，一條30米長的設道架空在青稞田上，徑直走下去就是咖啡館庭院的后門?？Х瑞^的廊道面對水庫方向平直地探出，在完成對遠處浩瀚林場的瞭望后，再拾級而下，去接近更深處的自然。

材料與建造

這是我們事務所開業(yè)以來完成的預算最為緊張的項目。施工隊也是通過政府的招標流程，確定了來自沙溪的農(nóng)村施工隊。以我們多年來在鄉(xiāng)村實踐的經(jīng)驗，這種條件下只能選擇最為常規(guī)的工程做法，而且對效果的期待必須為施工過程留出充分的容錯空間。

讓整個情況雪上加霜的是，原始藏房的建造完全沒有基本的幾何精度的概念。沒有絕對垂直的柱子，也沒有兩根完全平行的梁，更不存在一個真正水平的樓面。改造施工的過程中必須不斷地面對各種參差不齊的局面。

在這個傳統(tǒng)手藝快速消亡的時代，即使是在云南，天然的材料、手工的做法也開始變得稀缺和昂貴，甚至會跟越來越無所不在的環(huán)保法規(guī)發(fā)生抵牾。也許越是遙遠的鄉(xiāng)村，越應該利用工業(yè)化的建造體系。

輕鋼結構和陽光板的屋頂是整個施工過程中最讓我們省心的環(huán)節(jié)（除了始料未及的木結構梁頂找平工序）。書店主入口的門頭和三個伸向大地的廊道用混凝土澆筑，考慮到農(nóng)村施工隊有限的支模技術和精度，我們索性就用從老藏房屋頂拆下來的“木閃片”來作模板?！澳鹃W片”紋路深，澆筑成型的混凝土表面非常斑駁，反倒是和整體上粗放的施工顯得匹配?；厥盏摹澳鹃W片”還有一個去處，就是用作坡屋頂山墻部分的飾面和懸挑部分的吊頂。這些久經(jīng)風霜的“木閃片”刷上清漆后呈現(xiàn)出黑褐色，在用草筋白涂刷的墻面和閃亮的波紋板之間，加入了一個沉著的調子。

整個施工過程從2022年底一直持續(xù)到2024年6月初。過程中出現(xiàn)的各種意外和糾結我先不一一贅述。后來我讀到項目建筑師廖輔鴻的駐場手記，才了解到更多更為具體的困難是如何被克服的。廖工的手記非常引人入勝。帶有人類學視角的施工駐場手記是不多見的，也讓我想起自己十多年前初到云南時那種新鮮和興奮的感覺。

2024年6月22日，香格里拉先鋒書店開業(yè)。參加開業(yè)儀式的詩人于堅如是評價：“我們今天需要一種高級的文化。我們在平庸者文化俱樂部已經(jīng)待得夠久。先鋒書店正是高級文化的先鋒。它不僅僅是一個書店，而且是一種尺度。這種尺度并非標新立異，而是與大地上那種古典的尺度相一致……如果香格里拉是‘天堂之邦’的話，這家先鋒書店可謂‘天堂書店’。這是一家精神性的書店，一家會令人感動的書店，超越我們時代無所不在的功利主義、生意經(jīng)。它像那些城堡式的古老民居，吃立在天空、白云、草原、森林、祭石堆、村莊之間，莊嚴而自信，如同自天而降的文宇廟宇。天、地、人、文四位一體。開業(yè)當天，不會寫漢宇的居民也大群涌來，它們是大地上古老的讀者一一‘天地有大美而不言’的讀者。他們唱秋跳舞，煨乘祈福，用祭祀天地諸神的儀式祝捉書店開業(yè)?！?/p>

設計圖紙 ▽

完整項目信息

項目名稱：香格里拉先鋒書店

項目功能：書店

項目地點：中國云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區(qū)小中甸鎮(zhèn)吳公村

設計時間：2022.5-2022.10

建設時間：2022.12-2024.6

建筑面積：1513平方米

結構體系：傳統(tǒng)木結構、鋼結構、鋼筋混凝土結構

設計單位：趙揚建筑工作室

聯(lián)系方式：info@zhaoyangarchitects.com

主創(chuàng)建筑師：趙揚

設計團隊：趙揚、廖輔鴻、王賀、蘇洛（實習）

施工駐場：廖輔鴻

其他參與單位：

結構：馬智剛

機電：kcalin卡林機電設計（孫晶、李鑫）

照明：離火照明設計（重慶）有限公司

施工：云南東啟豐建筑工程有限公司

業(yè)主：先鋒書店、香格里拉市小中甸鎮(zhèn)人民政府

攝影：王策

視頻版權：趙揚建筑工作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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